我放掉了‘肉丝’的链子。它欢快的在公园里跑来跑去。我与马飞坐在长椅上。
我不是一个健谈的人,马飞也显得有点拘谨。我们坐着无语的望着西边天际变幻无穷的晚霞。
云彩从橘红色飞马,移动成了一个红脸女巫的恐怖头像。几分钟后,又移成了一个黄色的大南瓜。再几分钟后,远处一片云彩飘过来加入进来变成了一朵淡橘红色的玫瑰。我被如此变幻的景致深深的吸引了。
“天啦!我的博美!”
“啊!死狗,我打死你!”
一个男人的大声叫骂声,接着一阵狗的哀嚎声传来。我一惊,是‘肉丝’。我急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正凶狠的举起棍子打向我的‘肉丝’。
“你干嘛!”我拦着肉丝前面愤怒的问道。
“这土狗是你的吗?你怎么看的?它上了我们的博美!我要打死它!”说着他举起棍子又打向‘肉丝’。
“不许你打它!”
我去抢他的棍子,他有劲推了我一下,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。他又用棍子狠狠的打我的‘肉丝’,‘肉丝’也不跑只是痛苦的哀嚎。我气急了爬起来,拉着秃顶男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。他痛了,举起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。我脸痛极了耳朵也‘嗡嗡’的响,又向他的手臂咬了下去不松口。
在这关头,马飞猛然飞身加入。他用劲扑倒秃顶男,并趁他没有回过神来骑在他身上,打他。我看到我的‘肉丝’痛苦的眼神,又跑过去狠狠的踢了他几脚。秃顶男挣扎着与马飞缠打了起来。
周围看到的人群围过来,拉开了我们,并报了警。
“死丫头!你赔我的博美!”秃顶男的脸上红了几块。
我不理他。马飞的嘴角有血流了下来,他用手随便擦一下,来看我的脸。
“你没事吧!”
“没事!你哪?”
“我也没事!‘肉丝’,不知道怎样了!”
我把在我身边的‘肉丝’揽在怀里仔细的查看。
“死狗!敢上我的博美!”像被洪水冲过的只有几根乱糟糟的头发的秃顶男,又作势要打我的‘肉丝’。
马飞马上挡着我和‘肉丝’中间,秃顶男不敢打马飞。一张嘴里不停的飘着三字经出来。
‘肉丝’受伤了,它的背上有一块皮毛渗出了血印。我难过极了,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。
一会来了两辆警车,下来三个警察。问了情况后,问我们和解吗,秃顶男不肯。于是我们和狗又被带到了派出所。
我们三人被分开安排到了三个房间,开始没有人理我。一会,一个警察进来面无表情的问我:
“你几岁了?”
“十七!”
“哪个小伙子是你谁?”
“同学!”
“你的狗有证吗?没有证会处理掉的!”
“有的!”
“有打疫苗吗?”
“打了!”
“那个男人说,你家的土狗把他家的名犬上了要你赔钱给他!”
“我的狗也是名犬!‘肉丝’上他家博美的时候,眼睛里是进了沙子。看不清楚!”
“你的‘肉丝’是名犬?它是土狗好哇!”
“哼!‘中华田园犬’不是名犬吗?中国的特有品种就是土的吗?警察叔叔?”我咬牙切齿的说。
那个警察有点尴尬的说道:“不是!他的要贵点嘛”
“我的‘肉丝’是他的无数条博美也不换的!”
“咳咳!”那个警察摸摸鼻子故意咳几下接着说道:“他说被哪个小伙子打了,腰痛。要你们赔,你们就陪他一点钱吧!”
“为什么?他先打我的‘肉丝’和我的。你看我的‘肉丝’受伤了”我把‘肉丝’揽到他的面前让他看。
“喔!是受伤了!”他继续说:“那个男的说要进医院,进医院你们就要多花很多的钱了!”
“他这是想敲诈我!是他先动手打的,小区公园的很多的人都可以做证的。如果他继续这样,哪!我是女孩,我被他打了以后我的脸和肚子也很痛。我也要他赔我!也要到医院好好查查,不然留下后患,我这辈子就完了!”
“你不可以说假话,这是派出所!”警察正色的说道。
“我不说假话,我是脸和肚子痛!”我严肃的看着他。
“你。。!”
“是真的!如果他不想好好的和解,我就不好意思了!”我就闭口不说话了。
他看了我足足好几分钟,就叫我到大厅去等,而后马飞也出来了。
“警察想叫我赔钱给那个男的!”他说。
“你怎么说?”
“我说让他带你和‘肉丝’去医院检查,我可以赔偿他。那个警察怎么说的?”
“也是让我赔钱,我觉得他们是有点搞不过秃顶男才让我们赔钱给他!”
“我看也是,我们没错坚决不赔!”
“当然!‘肉丝’怎样”他揽过‘肉丝’看看“要不要看看兽医?”
“要的!”
从偶尔开启的房门里看到,警察正对秃顶男苦口婆心的说道什么。警察再也没有来问我们什么了。在这时间里马飞还在派出所旁边的小卖部里,买了两瓶饮料和一盒牛奶。我们在派出所的院子里喝着饮料喂‘肉丝’喝牛奶。
一会那个警察过来给我们商量,让我们给秃顶男道个歉。
“不!我们是绝不道歉的!”
“是的!我们只给让我们尊敬的人道歉!”我也加强语气。
“你们俩!他说你们道歉,他就和解。”
“我们没有错!”
“是的,我们还不是成年人!”马飞说。
“那就打电话叫你们的监护人来。这事要解决!”
我与马飞对视了一下,一起摇摇头不说话。
“你们总打了他吧!”
我们还是一起摇头。
“要你们的监护人来签字才能结案呀!”警察见我们还是不说话就有点急了。
“我们是自卫,他先打我们的!”马飞继续说道:“我们肯定不叫!”
“叫吧!你们不好意思,给我电话号码。我打给他们,不会说你们的不好!”
“不!说什么也不同意!”
“你们要怎样?”
“天黑了,我们饿了。叔叔能请我们吃饭吗?”我故意说。
“你们怎么赖上我了!”警察叫了起来“我没钱!”
“叔叔!求你了!我们真的好饿!还有,能不能带我的‘肉丝’去看一下兽医。你看它很难受!”我又牵着‘肉丝’到他的面前。
“好了!你们考虑考虑我刚才的话!”
警察又盯着我们看了几分钟,我们这次无辜的看着他。突然他好像很无奈的敲了自己的头几下,嘴里嘀嘀咕咕的进了有秃顶男的房间。
我本不想为难他,是他一来就想气势压倒人的态度让我不喜欢他。
“真有你的!”马飞小声的小笑着说。
“嗨!我们俩现在是无赖!”我也小声的笑着说。
“好主意!你爸爸还在医院?”
“嗯!”
“他好点了吗?”
“还行!”
“哦!。我也不能让奶奶知道,她老了!”
“不好意思,连累你了!”
“没有!我不能看着你被欺负!我宁愿和人打架!”
“谢谢!”
“说这句话没有意思!你是我的朋友,是。。我心尖上的那种朋友!”
“啊?”
认识几年了,我从来没有主动的跟马飞说过话,也没有关注过他的什么,可他却拿我这个整天都不想抬头看天的人当朋友。一种淡淡的,酸酸的,又有一点甜甜的气息在我的心田流过。
我们一直无聊的坐在大厅里,喝着饮料等着。那个解决我们事情的警察从有秃顶男的房间进进出出,也来回在我们面前站了几次,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。他一站在我们的面前,我们就用无辜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,他只好无语的敲敲头走开。
就这样等了好久,那个警察过来把我们叫到另一个房间。拿出了食物给我们吃,也给‘肉丝’的伤上了消炎的药。
“想好了叫监护人吗?只要签字就好了。”他问。
“那个人怎么说?”
“他不让你们赔钱了,你们相互道个歉签了字就好了!”
“喔!可是我们的监护人来不了,他们都不在我们身边!”马飞说道。
“那什么办?要监护人签字的呀,要不叫你们老师来?”
“不行!”我急忙说道。
‘竹竿儿’来了,我们今天的状态肯定会被他说成在谈恋爱。那就麻烦了。
“总得结案啦!”警察急了,极其愤怒的瞪着我们俩。
其实这个警察也是个好人,我们确实没有可以给我们签字的监护人。我的父亲来不了,马飞的父母在万里之外。只有他奶奶算是监护人,但不能因为这件事让她操心。
“那不是监护人可以吗?我是说就是认识的!”我说。
“行,行,只要是能承担刑事责任的人都可以。叫他带上身份证就可以了!”警察急急的说。
我打电话给王铮铎把事情告诉了他,他一会过来就把我俩领走。对于我的打架行为,他没有评论只是不停的关心我和‘肉丝’的伤势。我和马飞还是百般不情愿的给秃顶男道了歉,秃顶男也咬牙切齿的给我俩道歉。
这件事以后我和‘肉丝’再到小区公园玩时,秃顶男见了马上牵着他的博美就走得远远的。‘肉丝’倒是挺留恋他的博美。每次远远看到了就想挣掉链子跑去亲热一番,可是这种事我和秃顶男是不会让它发生的。‘肉丝’和博美只能做牛郎和织女了,我是那一条宽宽的天河,秃顶男是那可恶的王母了。